春日总是让人又困又倦。
谢晏身上带着病,就更加提不起精神了。
不用像以前那样整天忙于政务,谢晏就放开了睡。
送饭的小宫女来送午膳时,发现他早膳还一口未动。
饭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吃着,日子就这样一日日的睡过。
谢晏的精神越发差了,最近咳起来已经见了血。身体疼的他再也睡不着了。
他就只能躺着盘算,想着自己还有几日可活,想着什么时候让人发现,好引那人前来。
是等再憔悴些,好让他心生怜惜,还是趁皮囊尚可,在老情人心里死的好看些,换他多记两年?
谢晏想着想着就在心里“嗤”了声,嘲笑自己刚刚的念头。
那人现在万人之上,他能不知道?只是知道自己的德行,不理罢了。
谢晏的意识渐渐模糊,却还强撑着想那个人的话。
像被刀割,反反复复,让人清醒。
谢晏想不通。
他想起十三年前的十九场雪。
他们在雪中祈祷雪停,却在夜半被活活冻醒。
谢晏被紧紧的抱着。
他听见有人说“撑着,这是最后一场雪了。”
谢晏猛然醒来,从那些很久很久之前的光影中脱离。
周殊刚好推门进来,手里拿着拟好的圣旨。
他说“阿晏,你撑不起这个江山了,把他交给我,下诏书吧。”
谢晏说好。
周殊伸手,谢晏没什么不能给的。
如此一生,应算是爱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