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年秋雨落下的时候,岭南小镇来了位新客,说是教大学的老师,叫沈宜修。
顾生一见沈宜修就移不开眼。
后来十年动乱,这个偏远小镇也未能免灾,曾经被小镇人尊敬爱戴的“沈先生”,一下被踢倒在地成了人人嫌的“变态同性恋”,说他教书误人子弟,说他对学生图谋不轨。
顾生什么忙也没能帮上,就那么眼睁睁看着沈宜修被欺辱,在那年的秋雨中狼狈倒地。
那年的秋雨下得格外大。第二天,秋雨将所有痕迹洗涮得干干净净,沈宜修也不见了踪迹。大家骂了几天,渐渐地忘了这件事。
等到改革开放的春风吹绿这片荒地,这座小镇富裕起来时,大家早忘了个干干净净,唯独顾生还记得。
青壮年都到城里赚钱,小孩儿也被带去城里读书,日子过得很红火。留给这个小镇的,除了当年的中老年,唯二的青年人只有顾生和顾生的发小嘉阳。
他们等着,一年又一年地等着一场秋雨。